白蕉的《闲人忙事册》,以“闲人忙事”为题,实则暗藏一场关于“存在与时间”的哲学实验。这本二十四开的书画册,表面是文人雅趣的闲适记录,内核却是对“闲”与“忙”的辩证解构——所谓“闲人”,实则是用艺术对抗时间荒诞的“存在主义者”。
册中十二开兰花图,是白蕉对“时间暴力”的温柔抵抗。他打破传统兰画定式,以“打灯取影”的写生法捕捉兰花在光影中的瞬息姿态:或“忽得影中花叶活”,或“幽芬已逸,不知旦夕”。这种对“瞬间永恒”的追逐,恰似本雅明笔下的“灵光消逝时代”,白蕉却试图用笔墨凝固兰花的“灵光”,让转瞬即逝的自然美在纸绢上获得第二次生命。而兰花“不芳于春,而芳于秋”的特质,更隐喻着艺术家对“非时序之美”的坚持——在动荡的1949至1950年,他以秋兰的坚韧对抗时代的荒诞。
十二开书法则是一场“时间驯化术”。白蕉的行草看似随意挥洒,实则暗藏“时间密码”:字势大小错落如心跳节律,墨色浓淡干湿似呼吸韵律,甚至落款钤印的位置都经过精心计算。他将“检别藏金输七事,尚抛心力契千年”的诗句写入册中,既是对艺术永恒性的追求,也是对“时间焦虑”的自我疗愈——在笔墨的流动中,个体生命与历史长河达成和解。
当“闲人”白蕉在册页上“忙”于书画时,他实际上在构建一个“反时间”的乌托邦:兰花不随季节凋零,书法不因岁月褪色,而“闲”与“忙”的矛盾体,最终化作对存在本质的叩问——或许真正的“闲”,是能在时间的洪流中,为灵魂保留一片自留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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